我的母亲琼是奥斯汀家的一介侍女,所以我只能想到我的出生只是哈雷德酒后所产生的意外,然而事实却非如此。
在琼自缢那天我看过她的遗书,上面道出了琼的过往以及我的真实来历。
多年前琼与一位吟游诗人相遇,接着相爱,爱情的甜蜜曾让他们一度沉浸其中,他们幻想着有朝一日能攒够钱到乡下买一栋房子,然后安稳度日。
不幸的是哈雷德在一次酒后**了琼,那天刚好是妹妹奥斯汀·莲出生后的第三天,也是莲的母亲遭受火刑的那天。得知这一切的吟游诗人义无反顾地选择离开,留下仍在苦苦哀求的琼。
“对不起。”
几度开口却又咽了回去的吟游诗人在道完歉后夺门而去。
吟游诗人离开了,琼却并不恨他,诗人来自遥远的凯尔特大陆,那里是极东之地,传说能够看到规定世界界限的“墙壁”,诗人告诉过琼他们的国家非常重视爱情的圣洁,他也向琼许诺过永不背叛。
于是一份完美的爱情就这样突然破灭,就像薄如片的白纸一样嘶啦一声,断裂成碎片的他们还没来得及在纸上添加任何的色彩。
琼的大脑空白一片,她只能默默将所有的委屈吞下,诗人没有错,而奥斯汀·哈雷德却又是无法招惹的人物,在一方领地内,领主就是神,不单单是守护领地子民的神,也是随意拿捏他们生死的神。
在诗人离开一年后,琼遇到了我,遗书上面写着“刚遇到白的时候你还是个刚出生的婴儿呢,我不敢想象天底下竟有这么狠心的父母,连襁褓都不裹就这样光溜溜地把你丢在路边……”
没错,就是在那天看了琼的遗书后我才知道自己的真实来历,什么嘛,说到底我跟这个奥斯汀家格格不入的深层原因竟然是这个,而且就这样抛下我跟莲你也一样狠心吧。
遗书的后面琼讲到她当初头脑一热就把我抱了回去,还跟所有人撒谎这是她跟哈雷德的儿子,就在琼后悔着等待所有人的耻笑时哈雷德居然相信了。
“黑发红瞳,从来不会哭哭啼啼这不就是奥斯汀家的种吗?”
哈雷德给了琼很高的待遇,所有人都认为哈雷德看走了眼,甚至有人提出了血缘鉴定,不过都被哈雷德否定掉了。
“这是这个男人对那一晚暴行的赎罪么”,琼在遗书上这样写到。我想了想至今哈雷德对我们极其冷淡的待遇,这应当是最合理的解释了。
琼离开了,自然地我变成一个人了,所以有一瞬间我变得十分迷茫,像是在与世隔绝的地方呆了很久很久,然后又突然来到尘世间,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,没有任何目标,没有任何愿望,看着路过的形形色色的人,双眼空洞到只能颓废地呆坐在地上,然后渴求能有一种力量压在身上,越来越重,慢慢地,把我压在路的下面,压进厚重的土里。
不过就这样像是没有存在过般的消失我不要,绝对不要。所以看着琼的尸首我突然冒出了许多想法,离开奥斯汀家,闯荡各个大陆当一个行侠仗义的游侠,或者离开奥斯汀家去当一个商人,不过这就要从学徒做起了,还有也许我可以依靠这张帅气的脸榜上一个富婆,就算是肥猪的那种我也认了,不过前提还是要离开奥斯汀家……
不过这一切幻想都被身旁泪眼婆娑的妹妹给终结了,看着妹妹,这个同样可怜的家伙,“请一定要好好照顾莲,要记住你永远是她的哥哥哦”,这貌似是整封遗书里琼对我的唯一要求。
“哥,你不哭么。”
丑死了,看着妹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,我连搭理她的兴趣都没有了。
“哭是你们女人负责的事情,我们男人越是想哭,就越是要笑。”
“哦……那我可以大声地哭出来么?”
“随便你。”
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,在两声抽泣后莲无声地掉下大滴大滴的泪珠,然后便传来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。
琼葬礼那天来的人很少,除了我们兄妹,安妮、汉克外,就只有其他一些奥斯汀家的佣人。
琼一辈子都抬不起头,所以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低调,像影子一样悄无声息地生活,这是我避免成为焦点而惹上各种麻烦的办法。
琼死了的消息传到罗琳夫人耳里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,于是罗琳夫人找到了我,我也从她的口中得知为什么琼会突然自缢。
……
奥斯汀家和扎恩家的晚宴开场就十分不顺,像是成为别人的眼中刺一样,在场的大部分人应该都希望我们快点消失。
面对罗琳夫人的邀请,我微低着头一言不发,妹妹则捏着白色连衣裙的裙角显得有些为难。
“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哈,还是哈雷德老弟厉害,家室兴旺啊。”
在这沉闷的空气里扎恩笑的很爽朗,但也很突兀,他还挥手示意让我们赶紧过去。
“走吧,妹。”
我从背后轻轻推了推莲,但是她还是杵在原地。
“和哥一起的话哥就会什么都不吃的。”
莲皱着眉,相当的认真地看向我。
“还不快过来坐好,奥斯汀家的人站在那里像是个什么样子。”
哈雷德沉声道,话语里有着随时可能升级为愠怒的不耐烦。
“看着你吃我就很满足了,走吧。”
我敦促着妹妹,不想让她对大餐的期待化为泡影,可奈何这家伙就是不动。
“都是小孩子嘛,有什么不好意思嘛,白你还不快点过来。”
罗琳夫人对着我笑道,估计在座的很多人第一次听到我的名字。
罗琳夫人的命令我不能不听,所以我动作利落地把手伸进妹妹的胳肢窝,然后在数十双古怪的眼神中把她抱起。
“哥!!”
妹妹红着脸坐在软垫木椅上,手足无措的她神情有些慌张,我站在一旁牢牢压住她的肩膀,无视了她不断扭动充满反抗的身体。
“哥出去找汉克有事,你先坐下和大家一起吃吧。”
“会马上回来的。”
看到那委屈的快要哭出来的妹妹,我赶忙补充了一句。
“干坐着干嘛,吃啊。”
虽然我还没落座,但是扎恩已经敦促了起来,妹妹想说的话也咽了回去。
被当成空气一样的存在,大家开始慢条斯理地享受着这场晚宴的时候,我默默转身离开,和旁边坐着的蕾娜匆匆对视一眼,后者竟然红着脸偏过头去。
这股异样感不得不使我警觉,蕾娜·奥斯汀,哈雷德众多子女中的一个,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像两条平行线一般,永远不会产生交集,可是她刚刚看我的眼神明显有古怪。
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稍微留意了下她后我退出了举办晚宴的房间,临走前看着妹妹一动不动的身体,我叹息一声。
谁家的宴会会是两人共用一个座位呢,就像一个位子只配一副餐具一样,每个人都要有属于他的座位。
夜色真美,嫩黄色的月牙静静挂在明朗的天空,无数璀璨的星光或密集或零散地布满苍穹,时而飘过的凉风则卷起片片即将落地的枫叶,其中还有一片落到了我的手上。
“这次的任务是什么?”
盯着手中枫叶细致的纹路,我像是自语般发问。
“控制雁鹰山的盗贼团为夫人所用,时限是一刻钟,快去快回。”
虚空中传来一股金属摩擦般难听的声音,一只球型,背后有着恶魔黑翅和长长尾巴的使魔落到了我的肩头。
这是罗琳夫人饲养的使魔,名叫骷髅,一直以来都是为我传达命令以及监视我的一举一动。
“包括来回赶路的时间么?”
“不算。”
难得的一次时间不紧张的任务,我脱下黑色的外套扔进骷髅的嘴里,然后又叫它取出我的白色面罩。
带上白色面罩的我只遮住了半张脸,在黑夜里血红的眼睛还露在外面,理了理白色衬衫上的暗红色领带,体内魔术回路里的魔力逐渐流动起来。
将庞大的魔力集中于背部,像是要刺穿身体一般,魔力外溢到背部形成了两片血色的光翼。
一般来说魔法的使用分为三个步骤,将魔力集中于释放部位,吟唱咒语,构筑魔法方阵发射魔法,这三步缺少任何一项都会使魔法发动失效,而我只需第一步就可以施放一个完整的魔法。这不是我天赋异禀,纯粹只是我的身体比较特殊,为了刻录无数咒语而被不断摧毁重铸的魔术回路,为了超高的强度与耐魔性而像冶炼稀有金属一样不断被炼金的身体,这就是我能瞬发魔法的根源。
在经历了地狱般的折磨后,我获得了无比强大的力量,可悲的是,这股力量完完全全掌握在另一个人手里。
撕开猛烈的风压,背后的光翼舞动的越来越快,我能清晰地听见身体周围刺耳的呼啸声。
“希望盗贼团那些家伙能好好听我的吧,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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